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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德明四庙议 唐 · 薛昭纬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十九
伏以礼贵从宜。过犹不及。
祀有常典。礼当据经。
谨按德明追尊。实为遐远。
徵诸历代。莫有其伦。
自古典礼该详。无踰周室。
后稷实始封之祖。文王乃建极之君。
且不闻后稷之前。别议立庙。
以至二汉则可明徵刘累。梁魏则近有萧曹。
稽彼简书。并无追号。
迨于兴圣。则事非有据。
盖以始王于凉。遂列为祖。
长沙后汉之代。等楚元于宋高之朝。
悉无尊祀之名。足为宪章之验。
重以显祖懿祖。皆非宗有德而祖有功。
亲尽宜祧。礼当毁瘗。
迁于二庙。亦出一时。
武德之初。议宗庙之事。
神尧听之。太宗参之。
硕学通儒。森然在列。
而不议立皋陶武昭之庙。盖知其非所宜立也。
太祖代祖为帝。而以献祖为宣简公
懿祖懿王。卒不加帝号者。
谓其亲尽则毁明矣。春秋左氏传。
孔子在陈。闻鲁庙灾。
曰其桓僖乎。已而果然。
盖以亲尽不毁。宜致天灾。
炯然之徵。不可忽也。
太常礼院状。所引至德二载克复后。
不作府君庙神主。及晋韦屋朽乃已之议。
颇为明据。深协礼经。
其兴圣等四室。请依礼院之议。
昭庆军节度使提举佑神观刘懋致仕制绍兴三十二年六月1162年6月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七、《掖垣类稿》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敕:联戚畹之华,均内祠之秩。
见其进者矣,未见急流而勇退者也。
非夫恬于势利而有过人之识,则轩冕丘园孰能知所择哉?
具官某操行安和,性资静重。
如汉奉世起于良家,如唐孝德能教诸子。
上书求去,朕不得而留也。
其以吴兴之节,垂车就第。
夫身无朝谒之劳,而坐视子孙之贵,可谓安且荣矣。
《易》之有终吉,《诗》之无后艰,懋其庶几焉。
可。
刘懋郊祀加恩制乾道六年十二月望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三、《玉堂类稿》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门下:王者父天母地,所以致乎精禋;
圣人左戚右贤,所以兴乎廉逊。
朕躬展阳陔之盛礼,眷怀妃族之老臣。
虽不预于骏奔,乃特加夫赉予。
告尔多士,扬其高风。
昭庆军节度使致仕、武功郡开国公食邑三千三百户、食实封一千户刘懋,操行安和,性资谦毖。
知膏粱之期侈,慕寒素以好修。
是生邦媛之良,早被亲庭之眷。
嘉恭勤之有自,方虞侍于无穷。
朕历览汉朝,最贤班况
婕妤之预选,解越骑以告归。
家累千金,庆传三子。
繄尔希蹝于前哲,亦能谢事于明时。
节虽上于高牙,门自施于行马。
享功成身退之乐,无漏尽夜行之讥。
兹缘祭泽之颁,思示臣功之劝。
助其家食,以封租。
于戏!
行役而乘安车,靡责执膰之礼;
贺庆而亲异姓,尚均赐胙之休。
庶无后艰,永有终吉。
可加食邑五百户,食实封二百户
刘懋加封制淳熙三年正月九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三、《玉堂类稿》卷二、《江右文钞》卷三、《宋四六选》卷三
门下:大德必得其寿,实天人相与之符;
贵老为近于亲,亦今昔共由之道。
朕履至尊之宝位,庆太上之修龄。
发册广朝,霈恩诸夏。
乃眷里居之旧,亶为妃族之英。
宜敷诏音,用锡尔祉。
昭庆军节度使致仕、武功郡开国公食邑四千三百户、食实封一千四百户刘懋,志尚清逸,性资靖庄。
早参戚畹之联,寖陟戎班之贵。
华毂朱轮之骛,起赤松黄石之思。
十五年无印组之縻,宁居宠利;
然千万岁上宫庭之寿,实预荣怀。
是因庆泽之施,特衍邑租之入。
于戏!
四代同归于上齿,未始遗年;
二疏自乐于赐金,是能知止。
往服旌嘉之命,永为耄艾之光。
可加食邑五百户,食实封二百户
刘懋加封制淳熙五年九月二十七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五、《玉堂类稿》卷三
门下:祀神所以报本,贵老所以广恩
汉唐以还,飨帝必严于烈祖
商周而上,省方先见于高年。
兹竣事于堂筵,肆均釐于耆旧。
昭庆军节度使致仕、武功郡开国公食邑某千某百户食实封某千某百户刘懋,受才肤敏,毓性宽和。
联戚里之光荣,被慈皇之眷简。
清风雅志,久还洪景之衣冠;
黄发秀眉,几类武公之年数。
安车甚适,旧节故存。
虽莫预于奉璋,顾岂忘于赐胙?
户封弥广,圭食加多。
用侈闳休,且绥遐福。
于戏!
祭统之伦有十,盖辨亲疏;
达尊之道有三,亦先爵齿。
钦承馂惠,永保期颐。
可加食邑五百户,食实封二百户
刘懋加封制淳熙三年十二月四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四、《玉堂类稿》卷三
门下:周祀礼年,共秩咸于耆氏;
汉仪笃旧,致庙胙于太常
眷言妃族之英,久著里居之誉。
厥有鸿霈,于令猷。
某官温恭秉彝,冲约成性。
辰彼硕女,辅阴教于慈庭;
贤哉大夫,保阳休于暮齿。
一享安居之逸,四膺惠术之施。
兹驾竹宫,载备柴燎。
克禋克祀,遍方望之群神;
如式如几,秩邦家之多祜。
申褒贵戚,增衍本封。
于戏!
俾尔寿臧,荒土田于徐宅
以侯耄老,加劳赐于葵丘。
钦承优异之恩,永保康宁之福。
可加食邑五百户,食实封二百户
昭庆军节度使致仕刘懋辞免加食邑实封不允诏乾道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六、《玉堂类稿》卷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朕歌《成命》之颂,而单夙夜宥密之心;
咏《思文》之章,而怀立我蒸民之德。
精神孚达,瑞应纷委。
敛敷庆泽,中外胥及。
粤吾一二告老之臣,名在戚里,家拥旄节,可独遗乎?
夫均惠所以推天地之况,笃旧所以广祖宗之仁。
事异劝劳,朕非以是私卿也。
昭庆军节度使致仕刘懋再辞免食邑实封批答乾道六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一、《玉堂类稿》卷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省表具之。
古先哲王罔不明德恤祀,亦罔不配天其泽。
粤朕绍服,其曷敢不勉?
十一月壬午,毖祀于上下。
敛时多福,敷锡有众。
越在内百僚庶尹,暨在外侯甸男卫邦伯,咸大介赉尔,矧敢遗里居之旧?
丰尔邑,厚尔祉,以熙天休命。
往钦哉,毋庸固辞。
刘懋郊祀加恩口宣乾道六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四、《玉堂类稿》卷一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有敕:眷言妃族,久即里居。
兹因郊赉之行,加厚邑租之赐。
其膺宠渥,益介寿祺。
刘懋再辞免郊祀加恩口宣乾道六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五、《玉堂类稿》卷一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有敕:灵承天地,陟配祖宗。
成一代之上仪,涉万方而大赉
有如懿戚,宁许终辞?
刘懋庆寿加恩口宣淳熙二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五、《玉堂类稿》卷一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有敕:朕肇举庆仪,溥施惠泽。
眷言耆旧,久适燕间。
申加邑户之多,亟奉丝纶之宠。
迁庙议今年夏四月禘享于太庙太祖景皇帝东向之位并迁庙之位) 其一 中唐 · 权德舆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八十八
古。
伏准今月十六日敕。
禘祫之祭。
礼之大者。
先有众议。
犹未精详。
宜更令百僚议。
限至二十六日内闻奏者。
臣闻礼有五经。
莫重于祭。
祭称百顺。
实受其福。
故曰万物本乎天。
人本乎祖。
以太祖始封之重。
当殷祭东向之尊。
百代不迁。
下统昭穆。
此孝享严禋之极制也。
周自后稷。
十六代至武王
毁庙迁主。
太祖之后。
故序列昭穆。
合食无嫌。
汉之太上皇
主瘗于园寝。
寻置别庙。
是为属尊。
故周汉皆太祖之位正。
自魏至隋。
则虚其位。
魏明帝初以太皇别庙未成。
故权设对祫。
后有司定七庙之制。
太祖以下为昭穆二祧。
旋至三少
运移于晋。
晋不以兄弟为代数。
元帝上继武帝
简文上继元帝
至安帝时
然后征西至京兆四府君迁尽。
未及殷祭。
运移于宋。
永和中
疑四府君主所藏之礼。
诏公卿博议。
范宣请筑一室。
韦泓请屋朽乃止。
蔡谟亦请改筑别室。
若未展者。
当入就太庙。
以征西府君东向。
议竟不行。
宋齐梁陈北齐周隋。
悉虚其位。
以待太祖
皆以短祚。
其礼不申。
则自魏以降。
太祖列昭穆之位。
非通例也。
武德中亲庙四。
宣简公而下。
贞观中立七庙六室。
府君而下。
开元中始制九庙。
追尊献祖懿祖
故自武德至于开元。
太祖在四庙七庙九庙之数。
则东向之虚。
又非例也。
广德二年将及殷祭。
有司以二祖亲尽当迁。
太祖九室既备。
其年冬祫。
于是正太祖于东向。
藏二主于夹室。
凡十八年矣。
建中二年冬祫。
有司误引蔡谟征西之议。
以献祖居东向。
懿祖为昭。
太祖为穆。
此诚乖疑倒置之大者也。
议者或引春秋禹不先鲧汤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以为證。
且汤与文武。
太祖之后。
理无所疑。
至于禹不先鲧。
安知说者非启于太康之代。
而左邱明因而记之耶。
向者有司以二主藏夹室非宜则可。
阙殷祭非敬则可。
处东向之位则不可。
是以贞元七年冬太常上奏。
请下百僚佥议。
诏可其奏。
八年春有于颀等一十六状。
至十一年又诏尚书省集议。
陆淳宇文炫二状。
前后异同。
有七家之说。
至于藏夹室。
虚东向。
远迁园寝。
分飨禘祫。
加币玉虞(一作虚)主。
而枚卜瘗埋。
援引滋多。
皆失礼意。
臣等细审讨论。
惟置别庙及祔于德兴圣二说。
最为可据。
兴圣之庙。
犹别庙也。
等于创立。
此又易行。
伏以德明皇帝于舜禹之际。
与稷契同功。
契后为殷。
向五百年。
稷后为周。
逾八百年。
流光无穷。
启皇运于后。
景福灵长。
与天地准。
又献懿二祖。
于兴圣皇帝为曾为元。
犹周人祔于先公之祧也。
此亦亡于礼之礼者也。
尊祖之道。
正大祭之仪。
礼文祀典。
莫重于是。
凡议同者七状。
百有馀人。
其中名儒礼官
讲贯详熟。
臣于贞元八年
蒙圣恩以博士徵至京师
属当会议时。
崔儆刘执经同状。
十一年臣官备近侍。
不在议中。
乃今累叨睿奖。
贰宗伯
职业所守。
典礼是司。
研考古今。
罄竭愚管。
岂敢以疑文虚说。
黩陛下严敬重难之心。
其夹室等五家不安之说。
谨具条上。
伏惟圣虑裁择。
谨议。
文中子补传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二五、《邵氏闻见后录》卷四、《皇朝文鉴》卷一四九、《永乐大典》卷六八三八、《四续古文奇赏》卷四四、《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二二一、《文章辨体汇选》卷七八○
文中子王通字仲淹河东龙门人
六代祖玄则,仕,历太仆国子博士
兄玄谟以将略显,而玄则用儒术进。
玄则生焕,焕生虬。
齐高帝将受宋禅,诛袁粲,虬由是北奔魏。
魏孝文帝甚重之,累官至并州刺史封晋阳公谥曰穆,始家河汾之间。
虬生彦,官至同州刺史
彦生杰,官至济州刺史封安康公谥曰献
杰生隆,字伯高
隋开皇初,以国子博士待诏龙门
隋文帝尝从容谓隆曰:「朕何如主」?
隆曰:「陛下聪明神武,得之于天,发号施令,不尽稽古。
虽负尧舜之资,终以不学为累」。
默然有间,曰:「先生,朕之陆贾也,何以教朕」?
隆乃著《兴衰要论》七篇,奏之,虽称善,亦不甚达也。
昌乐猗氏铜川,弃官归,教授,卒于家。
隆生
玄则以来,世传儒业。
幼明悟好学,受《书》于东海李育,受《诗》于会稽玙,受《礼》于河东关朗,受《乐》于北平霍汲,受《易》于族父仲华
仁寿三年始冠,西入长安,献《太平十二策》,帝召见,叹美之,然不能用,罢归,寻复徵之。
炀帝即位,又徵之,皆称疾不至,专以教授为事。
弟子自远方而至者甚众,乃著《礼论》二十五篇、《乐论》二十篇、《续书》百有五十篇《、续诗》三百六十篇、《元经》五十篇、《赞易》七十篇,谓之《王氏六经》。
司徒杨素重其才行,劝之仕,曰:「汾水之曲,有先人之弊庐,足以庇风雨,薄田足以具𩜾粥。
明公正身以治天下,使时和年丰。
通也受赐多矣,不愿仕也」。
或谮曰:「彼实慢公,公何敬焉」?
以问曰:「使公可慢,则仆得矣;
不可慢,则仆失矣。
得失在仆,公何与焉」?
待之如初。
右武侯大将军贺若弼尝示之射,发无不中,曰:「美哉,艺也!
君子志道、据德、依仁,然后游于艺也」。
弼不悦而去,谓门人曰:「夫子矜而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
纳言苏威好蓄古器,曰:「昔之好古者聚道,今之好古者聚物」。
太学博士刘炫问《易》,曰:「圣人之于《易》也,没身而已矣,况吾侪乎」!
仲长子光者,隐于河渚,尝曰:「在险而运奇,不若宅平而无为」。
以为知言,曰:「名愈消,德愈长;
身愈退,道愈进,若人知之矣」。
通见刘孝标《绝交论》,曰:「惜乎,举任公而毁也,任公不可谓知人矣」。
见《辩命论》,曰:「人事废矣」。
弟子薛收问:「恩不害义,俭不伤礼,何如」?
曰:「是汉文之所难也。
废肉刑害于义,省之可也;
衣弋绨伤于礼,中焉可也」。
王孝逸曰:「天下皆争利而弃义,若之何」?
曰:「舍其所争,取其所弃,不亦君子乎」!
或问人善,曰:「知其善则称之,不善则对曰,未尝与久也」。
贾琼问息谤,曰:「无辨」。
问止怨,曰:「不争」。
故其乡人皆化之,无争者。
贾琼问群居之道,曰:「同不害正,异不伤物。
古之有道者内不失真,外不殊俗,故全也」。
贾琼请绝人事,曰:「不可」。
曰:「然则奚若」?
曰:「庄以待之,信以应之,来者勿拒,去者勿追,沉如也,则可」。
谓姚义能交,或曰简,曰:「兹所以能也」。
又曰广曰:「广而不滥,兹又所以为能」。
又谓薛收:「善接小人,远而不疏,近而不狎,颓如也」。
尝曰:「封禅非古也,其秦汉之侈心乎」!
又曰:「美哉,周公之志深矣乎!
宁家所以安天下,存我所以厚苍生也」。
又曰:「易乐者必多哀,轻施者必好夺」。
又曰:「无赦之国,其刑必平;
重歛之国,其财必贫」。
又曰:「廉者常乐无求,贪者常忧不足也」。
又曰:「我未见得诽而喜、闻誉而惧者」。
又曰:「昏娶而论财,夷虏之道也」。
又曰:「居近而识远,处今而知古,其惟学乎」!
又曰:「轻誉茍毁,好憎尚怒,小人哉」!
又曰:「闻谤而怒者,谗之阶也;
见誉而喜者,佞之媒也。
绝阶去媒,谗佞远矣」。
北山黄公善医,先饮食起居,而后针药;
汾阴侯生善筮,先人事而后爻象。
大业十年尚书蜀郡司户
十一年,以著作郎国子博士徵,皆不至。
十四年,病终于家,门人谥曰文中子
二子:福郊、福畤。
二弟:凝、绩。
评曰:此皆通之《世家》及《中说》云尔。
玄谟仕,至开府仪同三司
绩及福畤之子勔、勮、勃,皆以能文著于唐世,各有列传。
余窃谓先王之六经不可胜学也,而又奚续焉?
续之庸能出其外乎?
出则非经矣。
茍无出而续之,则赘也,奚益哉?
或曰:「彼商周以往,此汉魏以还也」。
曰:「汉魏以还,迁、固之徒记之详矣,奚待于续经,然后人知之?
必也,好大而欺愚乎,则彼不愚者孰肯从之哉」!
今其六经皆亡,而《中说》犹存,《中说》亦出于其家。
虽云门人薛收、姚义所记,然予观其书,窃疑唐室既兴,凝与福畤辈依并时事,从而附益之也。
何则?
其所称朋友、门人,皆隋唐之际将相名臣,如苏威、杨素、贺若弼、李德林、李靖、窦、房玄龄、杜如晦、王圭、魏徵、陈叔达、薛之徒,考诸旧史,无一人语及通名者。
《隋史》,唐初为也,亦未尝载其名于儒林、隐逸之间,岂诸公皆忘师弃旧之人乎?
何独其家以为名世之圣人,而外人皆莫之知也?
福畤又云:「凝为监察御史,劾奏侯君集有反状,太宗不信之,但黜为姑苏
大夫杜淹奏凝直言非辜,长孙无忌君集善,由是与有隙,王氏兄弟皆抑不用。
陈叔达方撰《隋史》,畏无忌,不为文中子立传」。
叔达宰相,与无忌位任相埒,何故畏之,至没其师之名,使无闻于世乎?
且魏徵实总《隋史》,纵叔达曲避权威,徵肯听之乎?
此予所以疑也。
贞观二年卒,十四年君集平高还而下狱,由是怨望,十七年谋反,诛。
此其前后参差不实之尤著者也。
李靖圣人之道,曰:「无所由,亦不至于彼,道之方也,必也无至乎」。
又对魏徵以圣人有忧疑,退语董常以圣人无忧疑,曰:「心迹之判久矣」。
皆流入于释老者也。
夫圣人之道,始于正心脩身齐家治国,至于安万邦,和黎民,格天地,遂万物,功施当时,法垂后世,安在其无所至乎?
圣人所为皆发于至诚,而后功业被于四海。
至诚心也,功业迹也,奚为而判哉?
所言,是圣人作伪以欺天下也,其可哉?
又曰:「佛,圣人也,西方之教也,中国则泥」。
又曰:「《诗》《书》盛而秦世灭,非仲尼之罪也;
虚玄长而晋室乱,非老庄之罪也;
斋戒脩而梁国亡,非释迦之罪也」。
茍为圣人矣,则推而放诸南海而准,推而放诸北海而准,乌有可行于西方,不可行于中国哉?
苟非圣人矣,则泥于中国,独不泥于西方耶?
秦焚《诗》、《书》,故灭;
使《诗》、《书》之道盛于天下,秦安得灭乎?
老庄贵虚无而贼礼法,故王衍、阮籍之徒乘其风而鼓之,饰谈论,恣情欲,以至九州覆没;
释迦称前生之因果,弃今日之仁义,故梁武帝承其流而信之,严斋戒,弛政刑,至于百姓涂炭。
发端倡导者,非二家之罪而谁哉?
此皆议论不合于圣人者也。
唐世文学之士传道其书者盖寡,独李翱以比《太公家教》,及司空图、皮日休始重之。
宋兴,柳开、孙何振而张之,遂大行于世,至有真以为圣人可继孔子者。
余读其书,想其为人,诚好学笃行之儒。
惜也,其自任太重,其子弟誉之太过,更使后之人莫之敢信也。
余恐世人讥其僭而累其美,故采其行事,于理可而所言切于事情者,著于篇,以补《隋书》之阙。